前些日子，友人来访，谈及这样一件事：某单位青年服务员在整理内室时，发现地毯下有一叠七八百元人民币，立即上交，转交给了美国客人，而那位失主竟然还没有察觉。

　　这位青年服务员的得钱，并没有第二人知道；况且不是外币、手表之类，无需兑换就可花费；也不曾有任何领导与旁人要求他去上交，完全出于自觉。这种行为，就是慎独。

　　同样的一件事，在人前做与人后做大不一样，在人前做还可能夹杂着某些私念，而在人后做则到达了纯净的境界。最难能可贵的，就是在他“独立工作、无人监督、有做各种坏事的可能的时候，他能够‘慎独’，不要做任何坏事。”做到这一点，就要在任何时候，都没有自私的目的和打算，尤其是个人闲居独处时，没有邪念，没有任何非分越礼的想法，经常自我检点，谨慎遵守道德的原则，因此，慎独是一种高尚的品质。

　　古今中外，凡是有事业心的人都注重“慎独”。人们无法把自己放进真空管，周围不可能永远像花园，即使在花园里，也有香花与毒草甚至毒蛇。人们要不受其害，朝既定目标走去，就要“慎独”。高尔基有十多年光景与酒鬼、赌徒、妓女打交道，终因“慎独”而一尘不染，成为世界大文豪。洗星海学艺于花花世界的巴黎，纸醉金迷在向他招手，他拂袖而去，毅然回国，因而成了人民音乐家，《黄河大合唱》的旋律至今还在全球回荡。而他们的同时代人中，有不少人腐化堕落，有的还身败名裂，这就是因为他们放纵自己。因此，可以说“慎独”是精神世界的卫士。

　　“慎独”还是炼丹炉。在十年动乱的文革期间，各种思潮如决堤之黄河，任其泛滥，以致败坏了一些人，然而党的好女儿张志新却佼佼挺立。那时党组织已不复存在，没有监督，没有约束，人人各行其是，张志新却能独自坚持党员标准，自觉维护革命利益。同样是思考，她想的是党和国家的前途；同样是串连，她是为了追求真理。在妖雾弥漫之中，她能识破白骨精。现在张志新的事迹已经传遍全国。

　　有人以为，既然是在独处时所思所为，旁人怎会知道，何必顶真？其实，“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隐瞒只能一时，不能永久。长堤如有蚁穴，不去堵塞，必将决溃，这是不可抗拒的。请不要小看偷偷撕下图书中一张精美插图，顺手捞张钞票，或者背着别人，做一、二件不道德的事情，在一些事情上“放纵”一下……这也许是堕落的开端，因为已为剥削阶级思想打开了大门；而如果能一刀割除，翻然改正，那将是新生活的开始，仍不失为一代新人。

　　在新的长征中人们如果具备了“慎独”的精神，我们曾经有过的传诵国内外的社会好风气就能得到恢复，也有利于促进共产主义道德风尚的发扬。

　　刊于1980年2月7日《文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