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家真是双喜临门,儿子考上了大学,女儿考上了县重点高中。为了给孩子们凑足学费,牛二决定把家里那头大黄牛拉到镇上卖了。
吃过早饭,牛二便牵着牛朝镇上走。
到了镇上,牛二牵着牛往街边一站,专等集市上的人来问价。
也许还不是用牛的季节,一上午快过去了,居然没有一位顾客来询价,牛二真有些发急。这时,紧挨着牛二旁边卖虾和卖土豆的见顾客渐稀便在地上排开棋子下起棋来。牛二天生棋痴,但凡见到别人下棋,他宁可不吃不喝也要站在一旁观看。兴许卖虾的和卖土豆的都是棋中高手,顷刻两人在方寸之间直杀得天昏地暗惊心动魄。下到惊险处牛二禁不住鼓掌叫好。三局棋终,卖虾的见牛二如此热衷,便邀他下一局,牛二也没推迟,大大方方地下了起来,三局结束,牛二意犹未尽,恰好,卖土豆的也想和他下几盘,于是牛二又开心地下了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下起了??细雨,卖土豆的不好意思地说要回家了,土豆淋雨了易烂。牛二也觉得自己该回去了,他刚站起,却忽地猛然一惊,手中的牛绳呢?大黄牛在哪呢?牛二忙慌里慌张地四处查找。但过了好久也没找到,最后一位收破烂的老大爷告诉他,他见到前面村里张大嘴从田里牵回一头大黄牛。
“这时候不耕田不下地的,田里怎么有牛?不用说是我的牛。”牛二心里想着便朝张大嘴家走去,老大爷见状忙喊住他:“你难道没听说张大嘴是‘气死张’吗?进到他嘴里的东西很难再出来。”牛二一愣,是啊!上次村里的李婶来街上卖鸡蛋,不小心被风刮走了十元钱,恰好张大嘴从麻将馆出来,钱一下吹到他脚边,他一把捡起自言自语道:“唉呀!牌桌上晦气,这一出门就转运,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李婶见状忙过去说那钱是自己刚被风吹掉的。岂料张大嘴立即两眼一横,“你怎么不说是我刚才出门时被风吹掉的。”李婶欲哭无泪,一篮子鸡蛋算是白搭了。
老大爷见牛二耷拉着脑袋于心不忍,接着说:“这事说好解决也好解决,你先去找他们村长,他们村长会有办法。”村长牛二倒很熟,叙起来他还得管村长叫表哥。来到村长家,牛二说明来意村长笑了,“你要是再晚来半小时可能就见不到你的牛。”“为啥?”牛二瞪着双眼问。“刚刚我从村口进来听说张大嘴已经在叫邻村的屠户来屠牛,他准备屠牛卖肉。”牛二顿时六神无主,着急地问:“那该怎么办?”村长笑了笑:“你先别急我自有办法,你先去买挂两千响的鞭炮来,我在家等你。”
牛二急匆匆地将鞭炮买了回来,进门,村长家多了位扛摄像头的男孩?牛二不明就里正要发问,村长一挥手:“你什么也不要说,跟我走。”说罢三人同时出门朝张大嘴家走去。到了张大嘴家门口,村长朝牛二一使眼色:“放炮。”牛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将炮点燃了。两千响的长炮立即噼里啪啦地炸开了,正在家看电视的张大嘴听见门前有人放炮疑惑地走了出来,村长见状忙朝男孩一挥手:“开拍!”男孩迅捷地将镜头对准了张大嘴,张大嘴更加疑惑了,“村长这是干啥?”
鞭炮还在响,村民不知张大嘴家出了什么事纷纷跑来围观,村长见人来得差不多了才说:“是这样,今天听说你帮牛二捡到了他丢失的牛,你正准备交给他,恰好县电视台在咱村拍新农村建设中的新人新貌,我想你这样的好事应该上县电视报道报道,一来激励社会上更多的人向你学习,二来也让咱村上县电视台露个脸。”张大嘴顿时脸红脖子粗,村长哈哈一笑:“别不好意思,这样的典型应该好好表扬,还不快去把牛牵出来交给牛二?电视台记者可在等着呢?”张大嘴看看村长,又看看摄像头,再看看牛二和围观的村民,眉头先是一皱,接着一回头朝屋里喊:“赶紧把牛牵出来。”
牛牵了出来,张大嘴很不情愿又有些无奈地将牛绳交到了牛二手中。牛二接过牛绳紧紧握住张大嘴的手感激涕零地说:“真是好人呐,这可是我两孩子的学费啊!”男孩的摄像头及时对准了两人,村长在一旁鼓动张大嘴:“你也讲两句替咱村露个脸。”张大嘴听了忙一抖衣领对着摄像头正色说道:“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我相信每个人都会这么做,也能这么做。”
返程的路上男孩笑得直不起腰:“叔,你真高明,这么麻烦的事你居然这么轻易就解决了。”这时牛二才想起刚才一直想问男孩叫什么。“他呀?”村长笑了笑,“大海的同学,放假随大海来乡下玩。”牛二疑惑了:“不是说是县电视台的记者吗?”“呵,不那样说你的牛能牵回来吗?恐怕这会早就摆在集市上卖肉了。”
周灵峰,男,汉族,1980年出生于湖北黄梅。毕业于江西科大。历任《中国校园文学报》主编;《江西科大学报》主编;中国校园文学编委会主任。海内外多种报刊曾报道创作事迹,多次入选各种权威版辞书。2002年4月—2011年8月因致力于祖国传统文化发掘整理以及校园文学传播,中断了个人文学创作。2011年9月重新开始个人文学创作。已在《新民晚报》《读者》《人民日报》《浦东时报》《闵行文艺》《新金山报》《呼和浩特晚报》《宿迁日报》等公开发行报刊发表散文,小小说多篇。部分作品获国家级文学奖一等奖。现兼任《中国校园文学报》校园作家版编辑,中国校园文学编委会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