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想在自己的书房内置点有文化的东西,那些花里胡哨的明星海报又总是少了点什么,所以,书房四壁空仍无一物。
文化,对我而言似乎太过深沉而遥远,但我始终是炎黄子孙,尽管时代步伐愈来愈快,但汉唐文化却一直都是流淌在血液中最华美的因子,沉着、稳定。
对于现在的电话和E-mail,我始终认为无法和古老的鸿雁传书来得有味道,少一了份等待,于是就少了一份诗意。中国是诗的国度,所以,这份诗意,便构成了我魂牵梦绕的汉唐。
浪淘尽的不仅是千古风流人物,还淘走了一些本应传承下来的骨子里的东西。
且不说被王圆箓毁掉的唐代的笑容、宋朝的衣冠,就单说我们现在学到的,不论是诗经汉赋还是唐诗宋词,也不论是写意工笔还是琴瑟琵琶,都足以让我们现代年轻人追求的哈韩哈日惭愧。
一曲《蒹葭》飘渺空灵;一首《凤求凰》成就一段美姻缘;一首《高山流水》觅千古知音,哈韩哈日者恐怕是难以领略到这些的。
咬牙切齿地读罢《孔雀东南飞》,恨不得将那三纲五常撕得粉碎,恨不得自己就跨越时空,挽救兰芝和仲卿于绝望之中,恨不得。
卓文君一句“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来我做男”不知引发了我多少感叹,是啊,自古以来女子似乎都有着飞蛾扑火的爱情命运,但如文君者,前无古人。
那个叫杨玉环的女子,和着君王为她普的霓裳羽衣曲翩翩起舞,艳冠天下,万千宠爱于一身,李白“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便是最好的佐证。她于盛唐时起舞,盛唐亦因她而转入“万国尽征戍,烽火被冈峦。积尸草木腥,流血川原丹。”的滚滚狼烟中。但切勿说红颜祸水,正是这一红颜,让我看到了唐的盛衰。
耳畔回荡着《高山流水》,手中捧读着江州司马的“相逢何必曾相识”,我似乎看到了琵琶女哀怨的眼眸,铮铮琵琶声打碎了江心的秋月,泪湿司马青衫,一曲轻音能激起心中千层浪,不得不说是情与技的完美结合。
如今寒山寺的钟声之所以名扬四海,我想多半是由于张继有“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的意境已经从唐浸染到了现代了,如果没有它,这寒山寺的钟声恐怕会变得索然无味。
天上大雁,本是寻常的,但系上一封书信,便是中国所独有了。
如若可以,我愿意变成一只鸿雁,为李清照和赵明诚传递尺素;如若可以,我亦愿意变成兰舟,载上那杨柳岸边的女子随柳永前去,哪怕是去浪迹天涯。
这些受浪淘后的人物,如果我是丹青高手,我会将他们融合在一起,构成一副长轴画卷,悬于书房中,以时间为线,以人物为点。用渍墨法染李白笔下天姥的巍峨,以氤氲淡墨浸浔阳江头的茫茫江月,又以破墨之法绘出赤壁的惊涛拍岸。岂不壮哉?
点上人物,这里是采菊的陶潜,这里是宴飨宾朋的曹孟德,那里是轻解罗裳独上兰舟的易安,还有这里,这里是一晌贪欢的李煜。
岂不美哉?
这长卷高悬于墙还是铭刻于心呢?
暂不管吧,不管把它置于何处,都是梦回汉唐!
作者剪辑:毛金艳,山东英才学院广播电台
【本文入选2015年中国散文佳作精选集中国书籍出版社主编:毕凌锋】